第240章 给大秦治病,正告吏书-《秦草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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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雉儿明白。”

    别看吕雉嘴上说明白,实则还有些不甘心。只是她心里也都明白,吕公说的没任何问题。这年头身份阶级不同,就是无法逾越的鸿沟。吕氏看似是豪族,可在真正的勋贵眼里头什么都算不上,否则也不至于因为郡尉而被迫举家迁至沛县!

    “韩人张良,见过吕公。”

    “张良?”

    吕公诧异的转过身来,就看到个年轻人恭敬作揖。年轻人长的极其俊美,状貌如妇人好女,气质不俗。

    “原来是子房。”

    “良路上遇到些事,故此晚了一日,未能赶上吕公寿宴,还望吕公勿要介意。”张良作揖致歉,自袖中取出枚玉符,“这块玉符乃是为吕公贺,吕公可莫要嫌弃。”

    “子房客气了。”

    吕公与张良只是有过一面之缘,对他的评价也是相当的高。张良年纪虽然不大,却是足智多谋工于心计。若生于乱世,绝对能有一番大作为。

    张良捻着短须,嘴角挂着抹淡淡的笑容。他其实并没有晚,纯粹是刻意而为之,他可不想让卓草知晓他在暗中跟踪。沿路跟过来,倒也没觉得卓草有什么问题,只是一如既往的喜欢多管闲事。

    管闲事也好,能积攒名声。等将来起义,卓草揭竿而起就有一大票人追随,这对他们反秦也有好处。只是他觉得卓草做的太过了,反倒像是在给秦国续命。就如李左车所言,对待卓草终究不能大意!

    “子房此番前来,不知所为何事?”

    “换个地再说也不迟。”

    “善!”吕公点了点头,“雉儿,先回去准备酒水饭食。”

    “唯!”

    “想来她就是吕泽口中的妹妹,吕雉。果然如其所言,的确是美艳过人出落有致。”

    “哈哈!”

    吕公也是得意的笑了起来,他知道张良说的只是恭维的话,来此纯粹是有事要找他商量。两人一前一后来至书房,吕公专门让人都退下,不准他们随意靠近。

    “吕公这几日想必会颇为忙碌,良就不多加打扰,长话短说。良已听说吕公准备开设镖局的事,想来人手方面肯定是个问题。良与卓君就有协议,吾提供人手,他则分些钱于吾。良与吕泽关系不浅,就想来找吕公商议此事。”

    张良现在什么都缺,就是不缺人手。他手里大把大把的江湖豪侠,家将死士。如果不让他们找点事做,哪来的钱能支撑?

    平日操练那都需要有足够的体力,每日三餐必不可少,还得顿顿有肉。因为消耗体力多的缘故,个个都是饭桶。他们可都是反贼,手里也没什么产业,全都仰仗着旁人资助。就像先前的卓正,就慷慨无私的资助他们。

    张良自己过得都是扣扣索索的,胯下良驹骑了足足有六七年,到现在也不舍的更换。全身家当都拿出来,就给身旁跟随的力士打造了柄大铁椎。思来想去,他是觉得肯定得赚点钱。总想着靠卓氏资助,这也说不过去。薅羊毛倒是没错,可不能逮着一只羊玩了命的薅。

    俗话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,没钱怎么反秦?

    不说武器装备,粮食都能让他们头疼死!

    瞧瞧人项氏多聪明,在会稽郡这块地方是扎稳脚跟。靠着与越人做买卖,赚的是盆满钵满。光是追随于项氏的死士豪侠,怕是都有足足上千人!这股力量可不容小觑,毕竟全都是训练有所的精锐。

    张良慎重考虑过,觉得镖局这买卖他肯定得插上一脚。对他们而言实在是好处多多,不光能赚钱,还能光明正大的到处转悠。这么做就能结识更多的豪侠,慢慢积攒力量。

    沛县这地方他也来过几次,先前跑路到隔壁东海郡下邳县的时候就曾路过,也是因此认识了吕泽。沛县这块地方因为乃是昔日魏楚之地,所以民风极其彪悍,任侠豪桀相当的多。

    “子房原来是这意思?”

    “如何?”

    “这自是可行!”

    吕公笑呵呵的答应下来。

    他来沛县已有好几个月,他知道来往商贾数量有多惊人。特别是从东海郡到沛县的,光是走私的盐商就有不少。商贾多,就注定沿路的山匪也不少,镖局生意肯定不会差。

    所以,人手自是越多越好。

    “吕公以为卓草是个什么样的人?”

    “子房真想知道?”

    “素闻吕公精通相面,良也想听听。”

    “其面相贵不可言,乃是老夫生平所见之最。就光看其面相,乃是天子圣人之相。虽说只相处几日,他所展现出的才能也是令老夫叹为观止。城府极深,做起事来总有其用意,常人难以揣测。若非知晓,老夫真不相信他还未及冠!”

    张良听着吕公的评价,了然点头。他自是知晓卓草的才能,主要是想听听吕公的看法。吕公能力不强,但其识人相人的本事还是有的,就是他也自愧不如。

    “子房问此事作甚?”

    “楚地会稽一带,屈景昭与项氏兵多将广。吾等反秦现在是结盟联手,可假以时日却不好说。为留有后手,良自然得想些法子,而卓草是最好的人选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

    吕公蹙眉不解。

    张良未曾解释,只是站起身来。

    “告辞!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咸阳宫。

    “上念赤子,旰食宵衣,托之令长,抚养安绥。政在三异,道在七丝,驱鸡为理,留犊为规。宽猛得所,风俗可移,无令侵削,无使疮痍。下民易虐,上天难欺,赋舆是功,军国是资。上之爵赏,固不逾时,尔俸尔禄,民膏民脂。为人父母,罔不仁慈,勉尔为戒,体上深思!”

    望着这篇正告秦吏书,秦始皇通读了数次。如今已是深夜,可他却是毫无困意。着厚实的常服,坐在熊皮垫子上,捧着竹简伏案叹息。

    又过了一岁,他的鬓角已如白雪,脸上的皱纹又添了几道。这篇文书出自卓草之手,是扶苏誊抄送来的。自他看过后,足足三天没有好脸色,他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,更觉得丢人愤怒!

    现在他才算明白,难怪当初卓草死活不肯为秦吏。他知道贪官污吏是无法独绝的,也有皇权不下乡的说法。只是他待郡县大吏已是相当的好,给了他们足够的权利。哪怕他们私底下做些买卖,他知道后也不会多说什么。个个都是豪族勋贵,光靠岁轶肯定没法满足一大家子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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