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我知道什么是鹦鹉。”方见纱见奚洛连说带比划,简直要在她面前对她讲解一下什么是鹦鹉一样,赶紧让他打住,“那是你的鹦鹉?” “是我的啊,哎,难道你……”奚洛说着,突然一眼看到方见纱房间里的一地鸟毛,“等等,你把我鹦鹉怎么样了!” 这场比赛结束后,队里自是先回了战队大楼复盘,结束后,一帮人惯例去聚餐。平时绝不错过这种活动的奚洛这回举手请了假,他要回去看一下刚装修完不久的新家的情况。 他买的这处房子位于g市西边的一个小商圈,环境优雅交通便利,楼对面有个网吧,而且看了一圈也没找见让他心理阴影的派出所。指纹锁,落地窗,能养宠物。他觉得特别满意。 像他这样年龄和级别的职业选手,一场比赛几十万上下的收入,银行卡里的数字增加得特别没有现实感。这些钱其他选手们要么拿来理财,要么拿来买房。奚洛是自认自己没有理财的脑子,就干脆把卡里的钱换了套房。简单粗暴,看着心情舒畅。 和队友在一起是很开心,但偶尔也想要拥有自己的时间,在自己还没怎么好好住过的家里玩一玩游戏看一看电影摸一摸鹦鹉——原本事情应该是这样的,但奚洛一路轻松地吹着口哨跑过来,打开门却看见自家窗户大敞四开,本该在房间里的鹦鹉不见了踪影后,他马上就慌了。 这只鹦鹉是他养的,原来是养在宿舍里,后来被周雄也明令表示新宿舍禁养宠物,他就不得不把鹦鹉送回了父母家。 一般来说鹦鹉是应该会说话的,但不知怎么的,这只鹦鹉却似乎是个异常沉默的性格,怎么折腾都死不开口的那种。不仅死不开口,平时的活动基本上就是吃了睡睡了吃,特别高冷,非常自闭。 也是这种性格让奚洛一时松了警惕,觉得这鹦鹉对外界应该是没有什么向往的。 然而事实证明,永远不要揣测任何人——任何生物。 那只鹦鹉原本在方见纱的洗手间里玩命地扑腾着,奚洛的声音一下响起来,洗手间忽然像被切断了电源一般安静下来。 方见纱一愣。 她放着在门口嚷嚷的奚洛不管,隔着洗手间的磨砂玻璃往里面看了一眼,自然是什么都没能看到。她又用手指关节轻轻敲了两下门,里面也没有声息。她这才缓慢地将门推开一条缝,看到那只鹦鹉正好生立在洗手池边上,一脸庄严。 怎么说呢,方见纱琢磨,这个神情如果放在人的身上,大概是在传达一种“别出声我不认识他”的心情。 “你进来吧。”她回头对奚洛说,“把门给我带上。” “呜……”鹦鹉有点痛苦地哼了一声。 奚洛听话地进来,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。方见纱指了指大开的落地窗,奚洛也一路小跑地过去关上。在确认了房间内再没了出口之后,方见纱才完全打开了洗手间的门。 绿毛红顶的鹦鹉赫然立在窗台上,闭着眼睛,总感觉有种不愿意搭理眼前这人的意思。 “灯灯!”奚洛一瞬间简直要给鹦鹉跪下,“你跑这儿来干啥啊!” “你在家里养鸟不关窗吗?”方见纱倚在墙上,双手环抱在胸前。 又让她逮着理了! 奚洛简直有苦说不出。 “我平时不住这儿……”他还是硬着头皮解释,“这房子是我新买的,就为了养这只鸟,我们队宿舍里不让养宠物你知道吧?哦,你不知道。反正就是这房子刚重新装修完,不得开窗通风的嘛,那天我回来看这房,顺便把鹦鹉放回家,没想着关窗户就走了……” 结果就把鹦鹉一只鸟搁在家里搁了五天。 但他们谁都不知道的是,对于这鹦鹉来说,一只鸟在家,有粮有水,而且窗还开着的日子简直是神仙生活。 更重要的,是没有奚洛这个主人在旁边念叨。 奚洛是个话多的人,平时在队里一张嘴顶十张,闹完了队长闹队友,什么话题他都能扯出长篇大论来。但是,除了这些能说的话题之外,总还有一些不能说不好说的,说了他觉得会破坏自己英明神武的个人形象的话——就比如被方见纱冤成未成年,从网吧里揪出来之类的事,他就统统说给了鹦鹉听。 鹦鹉听着,就觉得头那个大啊。 此时,奚洛和鹦鹉一起站在方见纱的家里,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当初对着鹦鹉没完没了地吐槽方见纱的事,一时之间有点心虚。 这可是鹦鹉啊。他想。会说话的鹦鹉,虽然它是一直没在他面前开口说过话,但哪知道它是不是在憋个大招啊。它现在就知道往方见纱家里飞了,万一一人一鸟一见如故,鹦鹉开口说人话毫不犹豫地把他给卖了那可怎么办? 灯灯你不能这样!我才是你的亲主人啊! 奚洛走进洗手间伸手去够鹦鹉,但一脚踩进去就踩进了水里,他低头一看,洗手间的黑色瓷砖地面上满满一层的水,灯光打在上面波光粼粼,跟一片小湖一样。 “你……”他的袜子和脚已经整个湿透,也不好再踏回客厅里,“你这是准备洗地板呢?” 方见纱疑惑地顺着奚洛手指的方向往地上看:“这不是我放的啊?” “那还能是我放的啊大姐。”奚洛在水里上下蹦了两下,啪嗒作响,“那就是哪儿漏水了呗。” 他这么说着,就开始在洗手间里四处看。他先是检查了头顶,确认了不是楼上漏的水之后,又检查了洗面台和马桶,在确认种种都无恙后,他果断地一把掀开了洗衣机的盖子。 洗衣机里堆着大量的湿衣服,里面还残留着一些水,更多的水则是汩汩地从洗衣机的下方流出来。 “嘿。”奚洛终于抓住机会,学着方见纱刚才抱臂的姿势,倚在洗衣机上,“你衣服一泡泡一天吗?” 逆风局反败为胜! 奚洛在心中给自己拼命鼓掌。 ♂♀ 你在二十四岁的那一年,会有一个坎。 方见纱再次想起了这句话。 也许前男友是个难以逾越的障碍,但是,从现在的状况看来——一只闯入房间的鹦鹉和加上洗衣机漏的一地的水,再加上被一位不速之客所见证的全程,这种感觉实在不那么好。 她给洗衣机厂家打了电话,现在已是晚上,要来人维修也是第二天白天的事了。这一地的水,还是要靠她自己清理。 她先把奚洛和鹦鹉一块儿从洗手间拨了出来,之后开始找柜子里的旧报纸扔在地上吸水,然而水实在多得令人发指,报纸扔进去马上就给泡透了,她不得不一遍一遍站起再蹲下。 就在眼看那叠旧报纸马上见底的时候,湿着脚站在门口的奚洛忍无可忍地开口:“你家有没有拖把?” 方见纱一看就是个平时从来不干活的,收拾的动作看着简直能急死人,可能别人看了不觉得有什么,但奚洛在打扫房间这回事上有点强迫症,只要看到别人房间乱,他就条件反射式的心里着急。 他们队里的宿舍都是一人一间的,有时候他去周雄也的房间讨论战术,看着桌上的空牛奶盒和外卖袋就觉得头大,原本是战术交流,最后他却莫名其妙地成了全队的田螺姑娘——只要看见脏乱差的环境就自动动手开始打扫。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?他自己也想不明白。 不过,他现在看着方见纱这就算没有漏水也远称不上整洁的房间——当然地板上碎了的玻璃杯和那几根羽毛在说,这片狼籍里有一些是他的锅。他的心情忽然又微妙起来。 哦,他想,原来警察的房间也是这样的。 方见纱从阳台找来了拖把,不过奚洛已经不想再看她惨不忍睹的拖地技巧了。他直接接过了拖把,开始熟稔无比地拖地。拖把吸满了水,就拧水进马桶里,拧干后继续再擦。不出一会儿,地面终于现出原貌来,还因为水里加了洗衣液,而似乎比原貌还要更加光洁不少。接着,方见纱看奚洛从柜子里找了个桶,利索地洗了拖把,又重新用干净的水拖了一次地。 “不用谢我。”奚洛自顾自地把话给说了,“这算是你帮我抓鹦鹉的回报。哎,我鹦鹉呢?” 方见纱指了指沙发,只见鹦鹉舒舒服服地坐在——如果有什么词能够形容鹦鹉那个半立半躺的姿势的话,那大概就是坐了——沙发上,还发出愉悦的咕咕声。 “你这个鹦鹉……”方见纱犹豫了一下,“挺会享受的。” “灯灯!”奚洛站在玄关对鹦鹉拍手,“过来!回家了回家了!” “咕。”鹦鹉叫了一声,别过头去。 “不是,怎么你还感觉挺愉快的啊?”奚洛叉着腰对鹦鹉嚷嚷,那架势俨然是个看着孩子赖在邻居家里不走的急火攻心的老父亲,“我真走了啊!我跟你说这人可是个警察,她很凶的!她会逮捕你的!你怕不怕!” “我不会。”方见纱不疾不徐地说。 “咕。”鹦鹉十分嘚瑟地点了点头。 “你这小王八蛋,有人给你撑腰了是吧!你是不是欠揍!”奚洛跳起来,他这动作一大,肚子特别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。 高层的公寓是很安静的,加上房间里没有电器的杂音,所以肚子的叫声异常清晰。 现在是晚上八点半,奚洛中午在战队食堂吃了一碗公仔面后就什么都没吃过,刚刚又在这儿大扫除了一番,加上和鹦鹉吵架,肚子里早就空空如也了。 “嗯……”方见纱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厨房柜,“给你点个外卖?” “不不不不用不用!”奚洛赶紧摇头,同时一个箭步冲上去,一把抓住鹦鹉牢牢捏在手里,“不劳烦您不劳烦您,我们这就走了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