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十一:天象(上)-《画妖师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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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随车回到光宅坊附近,天已黯下来,大相国寺黄昏的斋会刚好开了,于是又去买来两碗给笔君的素斋。

    到了仓米巷口,看到自家宅门,又扯起衣领仔细嗅了嗅,没沾上脂粉气,只有些许酒气,又看了一眼车上酒桶,自语道:“这倒无碍……”

    脚夫拉车随李蝉牵驴过去,远远的便看到一只黑鸦飞起,白猫跃下。

    那门环还没扣响,便有个红衣少女开门呼唤着阿郎回来了,指使身后的红脸汉子搬运酒食。

    待脚夫拿了钱离开,李蝉关上门,红药看着赤夜叉搬进来的酒食,“阿郎怎么买这么多吃的,一时半会可吃不完了。”

    李蝉道:“你吃得少,家里却不缺饭桶。”说着看了一眼赤夜叉,又看了看徐达。

    红药无奈道:“阿郎误会了,只是你回来之前,晴娘便买来酒食啦。”

    李蝉一怔,看到扫晴娘从厨间出来,苦笑道:“晴娘,这……”

    扫晴娘微笑,轻声道:“少郎不是学了那冬生的术法么,吹水成冰,吃不完的存在井里便是。”

    冬生便是李蝉的二十四妖神之一,徐达道:“那雪童子算什么,不若让咱来保管,一粒米都坏不了!”

    红药哼一声,“都进了你肚子里,能坏才怪了。”

    徐达道:“神女娘娘莫不识好心,咱吃得多些,神女娘娘的花儿,不就发得更多些?”

    红药愣了一下,才反应过来,“你,你屙花圃里了?”说完转身就走,急道:“好你个徐达,若烧坏了我的花……”

    一女一猫吵闹着,边上的脉望凑了过来,关切问道:“郎君到乾元学宫里走了一遭,可还顺利?”

    听到老书虫的话,红药又急忙顿住脚步。

    躲到李蝉身后的徐达跳出来叫道:“纵使乾元学宫乃大庸圣地,阿郎出马,却定然手到擒来!”说着抓来边上的覆火大将,“你说是不是?”

    “是极,是极。”覆火大将连连点头。

    李蝉看见众妖怪的殷切模样,生出了玩笑的心思,默然不语,轻叹一声。这反应,另众妖怪齐齐愣住。

    脉望脸色一僵,“郎君,这……是我不该问……”

    红药愣了好一会,先是有些失落,又嘀咕道:“那学宫,又算得了什么?阿郎不去,却是亏了他们。”

    徐达口风一改,跳到棋亭一角上,叫道:“咱早就想说了,这劳什子玉京城,看着繁华,又有何用?凭甚它们立得了神坛,咱就立不得?这腌臜地方,怎容得下阿郎?阿郎,咱不如就弃了这玉京城,日后傲啸山林,岂不快哉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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