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5章 番外·④-《捉住你啦》
第(2/3)页
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么现实。
儿子头一天去新学校,颜谧怎么也放心不下,索性一早跟何语一起去送儿子上学。
道旁梧桐树的叶子都掉光了,只余光秃秃的树枝,坐落在这条街上的圣星幼儿园外表很低调,漆成乳黄色的砖墙,还有不算宽阔的大门,看起来一点也不起眼。
然而门口送孩子的豪车成行,又昭示着这里的不凡。
牵着儿子下了车,走向幼儿园的大门,颜谧敏感地察觉到似乎一直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。
她垂眸扫过自己身上的衣服,心下有些了然——
她平日里多着便装,今天局里有正式场合,她穿了制服。
浅蓝色衬衣系领带,加上深蓝色外套,束上腰带,更显得英姿飒爽。
因为这套制服,早上何语看得眼神灼灼,又歪缠了她半天,如果不是要准备送儿子上学,时间不允许,恐怕……恐怕他会忍不住一件一件给她脱下来。
这会儿走在她身边,和她一边一个牵着阿宝的小手,也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。
她忽略那道视线,低头跟阿宝说话,“宝宝今天中午要在学校吃饭哦!晚上放学爸爸会来接你。”
阿宝仰着小脸,“那妈妈不来吗?”
“妈妈要上班,可能来不了。”
看着儿子耷拉下去的嘴角,颜谧有些愧疚。
阿宝小声嘟哝,“妈妈也当作家就好了。”
这个年纪的孩子似乎格外依恋母亲,什么事情都希望能有妈妈参与。
何语倒也不至于觉得自己被嫌弃了,他摸摸儿子的头,“妈妈是警察,要抓坏蛋啊。”
“那等我长大了,也要帮妈妈抓坏蛋!”
小家伙的声音脆生生的,颜谧忍不住笑弯了眉眼,“行,那宝宝要好好吃饭,把身体养得壮壮的,以后抓多多的坏蛋!”
“——啧,圣星什么时候成警察子弟学校了。
降低格调哦。”
旁边飘来一句小声的咕哝,不咸不淡的语气,却透着股阴阳怪气的味道,虽然似乎是压低了声音的自言自语,但不妨碍颜谧听到。
她听到了,阿宝耳朵尖,也听到了,好奇地问,“什么是子弟学校?”
何语的脸色沉了下来,冰冷的目光扫向出声的人。
年轻的女人化着精致的妆容,胳膊上挎着名牌手袋,身上的皮草披肩在晨光下泛着光泽,手里牵的小男孩也是一身名牌。
被何语这威势逼人的一眼扫过,她明显瑟缩了一下,接下来看向颜谧的目光就更加多了丝似羡慕又似嫉妒的意味——能迷住这样英俊多金的男人,这小警察,挺有手段的嘛!
不过想到听家里那口子说,这女人还不一定进得了何家的门,她的心理又平衡了几分。
套住了公子哥,抢先生了儿子又有什么用?
没见何家连她儿子都不给姓何吗?
什么关乎家族运势的头一个重孙,肯定是这女人放出去的风声,给自己脸上贴金呢!
真是天真——也不想想,只要何家不认,何公子还能为了她跟家里断绝关系不成?
搞不好过不了两年,就会另娶门当户对的大小姐了!
这么想着,她心里就舒服多了。
反正她是不信,怎么可能会有女人好命到一步登天!
她觉得没必要让儿子交好这个姓颜的孩子,正要领着儿子先进门,这时她听见男人磁性醇厚的声音响起,温柔而又耐心——
“子弟学校呢,就是有些大的单位自己办的学校,方便职工的孩子接受教育。
也有一些子弟学校,是为从外地来务工的工人的子女开办的,让那些小朋友们和宝宝一样,也能在爸爸妈妈身边上学。”
阿宝想了想,了悟地点点头,“哦……”
好奇宝宝还有问题:“那什么是‘降低格调’?”
“降低格调啊,”何语声调转冷,“就比如有聒噪的母鸡,在鸡舍子弟学校没好好接受教育,只跟看门的狗大叔学会了狗眼看人,这样就非常没有格调。”
颜谧眼梢的余光瞥见皮草披肩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,心中失笑,还是轻轻敲了何语一下,“正经点跟孩子解释啦!”
何语从善如流:“所谓格调,就是一个人的风度、仪态,这是一种精神层面的东西。”
好奇宝宝接着追问:“精神层面?”
“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,像宝宝身上穿的衣服,坐的车,这些叫作物质,”何语指指他的小脑袋,“而在这里,宝宝的想法,才是精神。
宝宝要多读书,多观察,多思考,才能成为一个精神丰富的人……”
这种成年人也未必会探讨的问题,何语直接向儿子解释。
他早发现儿子的接受能力和理解能力很强,平日里基本不会说“吃饭饭”“洗澡澡”之类的儿童用语,小小的人儿说话一板一眼的,用词相当准确。
因而他不会刻意避开正式的词汇,而是尽量用浅显的语言,为小家伙答疑解惑。
一家三口说着话,很快进了幼儿园。
皮草披肩脸色难看,半晌才扯了扯自己儿子,“走,进教室去。”
跟四岁孩子讲什么物质精神,她就不信他能懂!一看就是平时根本不管孩子的,大少爷就是大少爷,有那小警察以后哭的时候!
成年人的世界无比现实,不过小孩子的世界就简单多了,对于新来的同学,大家都抱着好奇。
圣星幼儿园很对得起它的学费和门槛,不光是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段设置了广阔的活动空间,更体现在老师对每个孩子的尊重和引导上。
即便鼻孔朝天如皮草披肩的儿子,也很快在老师的引导下,跟新同学颜墨一打起了招呼。
与之前的幼儿园不同,圣星向家长开放二十四小时监控,才刚离开幼儿园,何语就打开了监控视频。
颜谧也凑过去,靠在他肩头看视频。
看到小朋友们轮流自我介绍,阿宝与新同学们相处得似乎很融洽,她才松了一口气。
“刚才那个穿貂的女士是谁啊?”
她目光放在手机屏幕上,状似不经意地问。
“徐建英的老婆,”何语随口道,“第三任,情妇上位。
徐建英得有五十多,快六十了吧?
呵。”
一个“呵”字,蕴含着无限的鄙夷。
颜谧在心里哼了一声。
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