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“不会。” 薄臣野回她,磁性的声音在这样封闭的空间里,有浅浅的回音。 楚梨静默不语,靠着电梯的墙壁站着,她从包里拿出手机翻看,手机没信号,屏幕亮着浅光,她这么无聊地一直点着屏幕让光亮着,然而十分钟过去,电梯并没有复原地迹象。 “这里有报-警按钮吗?”她轻声问了一句,然后开了手机的手电,去照着电梯的按键,寻找有没有呼救的按钮。 身后的男人没说话,在沉默着。 楚梨躬身去看按键,她的头发留长了,三年前他走之前,她的头发才到胸前。 这会头发都快及腰,她头发天生细软,扫过他肌肤的时候,又痒又勾魂,他总说她哪里都迷人,楚梨往往就来推他说他不正经。 她弓着腰,长发落向一侧,露出那截纤细的脖颈,手电筒的光隐晦不明,薄臣野看到她后颈上隐约有些骨节突起的浅浅线条。 她好像瘦了许多,他还没有仔细地抱过她。 “楚梨。” 他叫她,声音在这样的黑暗中压着一股浓浓的情绪。 楚梨身子一顿,她没抬身。 手电筒的光,只能照到按键。 金属的墙壁,映着他的部□□影。 他又是沉默了一会,叫她也好似是她的幻觉。 她的目光仔细地看过按键,看到呼叫按钮,按下去,毫无反应。 “三年,我很想你。” 她直起身子的那瞬间,听见他又启了口。 他站在那,目光落在她后颈上,他突然想起了一个词:思念蚀骨。 小时候常看到汤显祖的一句诗说,惊觉思念不露,原来只因入骨。 那时总觉得思念入骨好夸张,可现在,薄臣野盯着她后颈的隐约浅影,一闭眼,就想起某日亲昵后的深夜,他揽着她的腰,无意识地抚摸着她脊背。 浅浅的月光落在她的脊背上,他吻了又吻。 她在睡梦中推他,撒娇似的呢喃。 以往那些回忆,都在某个瞬间涌入脑海,连带着想起她柔软的肌肤触感,对他撒娇时的软糯。 思念并没有多么的汹涌,它只是偶尔的侵袭,然后唤醒回忆,在心上肆意纵火。 薄臣野只觉心口像被什么缠紧,呼吸不畅快。 思念不止入骨,思念只是扔下火种,烧到心里发痛,烧到呼吸难耐,教人痛苦却不能言。 楚梨转过身看他,她的手垂着,拿着手机,手电筒的光照在地上,她看到薄臣野微垂的目光,他站在那,然后抬起眼看她。 “对不起。”他是犹豫过了几分,然后又说,“是我不该扔下你。” 楚梨从来没听他说过“对不起”这三个字,哪怕是在十几岁最张狂的岁月里,他也从不说这三个字。 在她的眼中,薄臣野是骄傲的,他从不会低头,关于那些不算好的过往,哪怕是在落魄时,他从来都不曾示弱。 楚梨常常以为年少时的他像一头危险蛰伏的凶兽,他冷淡,但目光危险,有时有种狠戾,后来重逢时,他眼光更冷,居高临下地对她说话。 又或者是外界目光中的他—— 哪怕是在三年里他的负面新闻满天飞的时候,所有人都在抨击他、踩他一脚的时候,他也从不曾低头过。 犹记得这三年里,有一个外国媒体蹲守,拍到一张他的照片,是偷拍,他出现在某个公寓楼下,显然察觉到了这个偷拍,眼神充满戾气。 哪怕那会好多谣言传他被赶出薄家、传他现在即将被起诉法庭,他的眼神仍然高高在上,充斥着一股厌恶与森冷。 而现在,在这个并不算宽敞的空间里,薄臣野声音低低,对她说一句对不起。 楚梨眼眶发酸,心里更是难受。 她很想问一句,你过得怎么样。 可根本还没来得及开口,电梯外面传来了声音,“hello,有人吗?” 楚梨知道是工作人员来了,她拍了拍电梯门,用英文回,“有人,两个人。” 外面的工作人员询问了他们有没有异常,然后得到了确认后让他们保持冷静,说电梯没有事情,只是楼层有人开趴触发了烟雾报警,电梯也自动停工。 楚梨应下。 那工作人员又说了些什么,然后过一会,电梯里的灯重新亮起,电梯平稳地重新向上。 楚梨站在那,却觉得世界都有了几分不真实。 电梯在她的楼层停下,楚梨走出来,刷开开门。 “洗衣间在这边。” 楚梨拉开一扇门,想伸手去接他递过来的衣服,但手伸出来后她又迅速收回去。 然后闪身回了自己的房间。 薄臣野将风衣塞进洗衣机清洗,他从洗衣房出来,却不见楚梨人在哪。 她的逃避,是肉眼可见。 他想忽略都难。 这时,他听到卧室那边传来了一阵声音,应当是楚梨接了个电话。 “好,他们晚上八点到是吗?好,我去接。” 洗衣机停下了工作,薄臣野走进去,重新将衣服放入烘干机,英国这样阴雨连绵的地方,几乎每个洗衣房都会配备烘干。 不过十几分钟,风衣被烘干,他取出来换上。 而后走到了楚梨的卧室前,他敲门。 楚梨拉开门。 “记得吃药。” 他说。 “嗯。” 楚梨应了一声。 从门缝里,他看到了那束紫色的满天星,插在玻璃杯中,放在她的床头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