褚琬×贺璋(一)-《丞相夫人还在上学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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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褚琬狐疑看他。

    “褚姑娘于我有恩,这下好了,得知了姑娘芳名和家世,我总算了却一桩心愿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,你想报恩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“那吕公子可否答应我一件事?”

    .

    这次相看,据说褚琬很是满意,两家长辈也极为高兴。

    褚琬在上京的名气并不小,一来由于是女官的身份,二来又因是颜婧儿的手帕交,再者,往回许多高门世家的夫人都想讨她做儿媳妇,却皆是铩羽而归。因此,此次褚家与靖海侯府的相亲,明里暗里还是有许多人关注。

    得知两家皆大欢喜,有些夫人难免心里酸了下,觉得这样的儿媳妇落了他人家,实在可惜。

    最高兴的莫过于褚夫人,回府的第二日,便开始择看黄历,大有将两人定下的架势。

    褚琬下职回来听说后,唬了大跳,赶紧跑去正院劝她母亲。

    褚夫人不解:“难道你对那吕公子不满意?”

    “....不是不满意,而是觉得母亲太急了些。”

    “你还以为你十五六岁?”褚夫人没好气道:“若是阿圆我自是不急的,但你都十八了,还好那吕公子不嫌你年纪,若不然我看你都难以嫁出去。”

    褚琬撇撇嘴,瞥了眼坐在母亲一旁乖巧吃糕点的妹妹,心想,最该急的恐怕是她,景王不日就要入主东宫,紧接着便是择太子妃的事,届时......

    哎,她想什么呢。

    褚琬赶紧摇头,依她家的情况,可不配当太子的外家,妹妹和景王能不能成都还是一回事。

    褚夫人见她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叹气的,不悦问道:“你是何意?”

    “我的意思是先等等,再说了,娘不也说这种事女方主动会显得不矜持吗?即便择黄历那也是靖海侯府,娘你这般急做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娘自然知道这事该靖海侯府主动,可娘这不也是先看看日子,届时好心里有个数。”

    见母亲一意孤行,褚琬索性懒得劝了,草草在正院吃过饭就回了自己的屋子。

    她这回相亲的事没有刻意瞒着,今日她去官署,同僚们也私底下来恭喜她,如此看来,众人也知晓了这件事。

    那么......贺璋也该知道了吧?

    她今日没见着贺璋,听说是出城办案去了,也不知怎么的,她总觉得贺璋似乎要刻意避开她似的。

    在她上职的这几日,贺璋变得格外忙碌,不是去外头办案,就是召集人议事,忙得几乎看不到他的身影。

    褚琬叹了口气,躺倒在床榻上,手指百无聊赖悬在空中画圈,画了会儿,又突然起身走到桌边,然后从抽屉里取出封信笺。

    这信是昨日吕公子派人送来的,借着他姑母的身份邀她去戏楼听戏,她昨日忙,忘回信了。这会儿她快速写了封信,然后交给婢女,吩咐道:“送去给吕公子。”

    .

    戏楼。

    吕致桓早早地便在此等待着了,听说褚琬的马车已经到了楼下大门口,他亲自起身出门相迎。

    褚琬从马车里出来,她今日穿了件湘妃色的长裙,梳着朝云香髻,还戴上了她最好看的头饰,步摇斜斜地坠在髻边,令她平添了几分柔美。

    她模样本就长得好看,如今精心打扮一番后,更是令人移不开眼。再加上她性子活泼俏皮,一下马车,便落落大方地福身行礼。

    “吕公子等久了?”

    她偏头笑着看人,交领处露出一截白皙修长的脖颈,碧玉耳珰垂在上头轻轻摇晃。

    远远看去,女子明艳动人,眉目顾盼生辉。

    从贺璋的角度,看到的就是这样。

    此时,他站在对面的酒楼窗口,望着戏楼门前的两人,一人低头含羞,一人愣愣地傻笑。

    怎么看,都怎么像对璧人。

    莫名地,贺璋胸口有些烦闷,以至于将茶盏搁下时,不自觉地就重了些。

    顾景尘和景王听见声音,不明所以看过来。

    顾景尘问:“贺大人今日有心事?”

    顾景尘此人有一双锐利的眼睛,他眸子看似平静,却早已将对面之人审视得一清二楚,这一点,引得朝堂上许多人忌惮。

    贺璋也如此,面色含着点愧疚,道:“是下官失态了。”

    景王不紧不慢地往窗外瞥了眼,含着点淡淡的笑。

    开口却是说了其他:“信国公余孽近日又蠢蠢欲动,倒是令贺大人这些日子累得不轻。”

    “下官不敢当,”贺璋赶紧问道:“接下来殿下欲如何?”

    “釜底抽薪。”

    “殿下之意......”

    “送他一杯毒酒,让他彻底安分就是。”

    景王饮了杯茶,缓缓道:“没了争储的资格,那些余孽便也蹦跶不起来。”

    他话音一落,贺璋内心震惊,就连顾景尘,也动作顿了下。

    .

    等送走顾景尘和景王,贺璋继续站在窗前,而对面楼下早已不见了褚琬和吕致桓的身影。

    小厮禀报道:“大人,褚姑娘与吕公子今日相约在此听戏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小厮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,又迟疑说道:“吕公子定了个雅间,这会儿,褚姑娘也在里头。”

    “就她们倆?”

    “是,”小厮回道:“婢女都在门外守着。”

    答完这句,小厮战战兢兢等在一旁。

    这几日他家大人明显的心情不好,此前不知是何原因,但适才得他吩咐去打听褚姑娘和那吕公子的事,小厮总算会意过来。

    可这会儿他家大人只是负手站在窗前,也不知是盯着什么东西看,竟是沉默了良久。

    .

    贺璋回想起之前看到的那一幕。

    褚琬打扮得明艳精致,与那位吕公子说说笑笑,看来,真如传言那般,她似乎极其满意那人。

    想来,过不久,她便要定亲了。

    许久,他收回视线,吩咐道:“准备一下,等会出城。”

    “大人又要出城?”小厮说道:“老夫人刚刚还催人来问大人何时回府,说是已经备好了晚饭,就等......”

    “派人回去说一声,就说我庶务繁忙,等案子忙完,我再回去给她老人家请罪。”

    “是,小的这就去。”

    .

    连续多日未曾见到贺璋,褚琬有些挫败,就好像她自己唱了台戏,而听戏的观众却并未到场,令她唱了个孤独寂寞。

    这般百无聊赖地又过了些时日后,她索性收拾东西跟着母亲出城探望舅姥爷去了。

    褚夫人如今是嫌她碍眼得很,连坐在马车上都忍不住数落:“像你这般大的人,早就嫁人当别人家儿媳去了,整日杵在我面前,看得我眼珠子疼。”

    “我问你,上回你说要跟吕公子再熟悉熟悉,如今熟悉到什么程度了?”

    “什么什么程度?”褚琬死猪不怕开水烫,坐在那里大剌剌吃零嘴。

    “我看那吕公子对你很是满意,那你呢?觉得吕公子如何?”

    “娘,”褚琬吃着东西,含糊不清道:“我这才跟吕公子见两面呢,哪有这么快就了解人家的?”

    “那还得多久?”

    “说不好。”

    “褚琬!”褚夫人横眉怒目,攒了多年的好脾气都快被这个女儿磨没了。

    此时,正好到了地方,褚琬丢下零嘴,眼疾手快地跳下马车。正想往舅姥爷家的院子里跑去,然而瞧见对面来人,顿时定住了。

    “大人为何在这?”

    她愣愣地看着贺璋,恍如隔世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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