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店家连忙迎了上去,一边打笑着,一边拿了一碇碎银往领头的皂隶手上塞。 “爷,非是小的不愿交,只是这一个月三十两银子的税,未免也太多了,小店本小利薄,实在交不起啊!” 朱允熞侧目。 虽说这茶棚的生意不错,但一碗茶才收一文钱,一天下来,总收入至多也不过上千文而已。 此时的物价,一两银子约摸一千文。 也就是说,将所有的毛收入,全部用来交税,才堪堪够交。 算上成本的话,店家得倒贴。 “交不起你就别开啊!”皂隶随手将店家送的碎银收入怀中,却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。 “开店收税,天经地义。”皂隶拱手道:“太孙殿下仁慈,开放税证,允许经商,你才能来这里开茶棚,怎么,还想着赖税不交吗?” 店家苦笑着道:“交税理所应当,可三十两银子……” “少废话。”皂隶不等他说完,直接打断了他的话。 “税是上头定下来的,咱们兄弟也没办法,你用不着诉苦。” 皂隶恶狠狠道:“日落之前,伱不能上交三十两银子的税,休怪兄弟们翻脸不认人了。” “这……这……”店家急得手足无措。 皂隶却不理他,转身就待离开。 就在这时,青衣男子站了起来,喊道:“且慢。” 皂隶回头问道:“你有何事?” 青衣男子拱手作礼,道:“此处不过一间简陋茶棚,定三十两银子一个月的税,未免太高了。” “太孙殿下开放经商资格,无论何人,只要申请税证皆可经商。为的是让天下百姓都能有营生之计,可不是为了横征暴敛。” “却不知这税是何人所定?还须向上陈情,道明原委,减去多征之税。” 皂隶冷笑道:“你又是何人?” 青衣男子道:“在下杨士奇,江西袁州学子,来京应聘编修一职,今日在此一睹金陵繁荣。” 杨士奇? 朱允熞不由得再看了青衣男子一眼,见他相貌英俊,儒雅清秀。 举手投足之间,自有淡定从容的气度。 真是三杨之首的杨士奇? 想不到竟然在这里与其偶遇。 历史上的杨士奇才干出众,任首辅二十余年,以行事谨慎稳重而著称。 但他打压政敌不遗余力,晚年又纵子横虐乡里,侵暴杀人,后人对他的评价,可谓是毁誉掺半。 不过,能历经多位皇帝而不倒,在首辅任上一呆就是二十余年,才干肯定是不错的。 此时的杨士奇还未入官场,只是一名寻常学子,倒有几分古道热肠了。 朱允熞不动声色的想着,也有心观察一下他如何处事,便示意蒋瓛不要插手。 “我还道是什么大人物呢,原来只是一个外地来的学子,也敢管码头税赋之事。”皂隶冷冷道:“收多少税,那是主管此地的税曹大人定的。” “税曹大人与店家往日无仇,近日无怨,定税皆是出于公心,何来横征暴敛一说?” “你这学子,再敢胡说八道,我便拘你去大牢中,呆上几日,好好反省一下。” 店家在一旁小声嘟囔道:“既是公心,为何隔壁的茶棚,一个月才收三十文钱的税?” 他声音虽然不大,但此时茶棚内众人皆在静听,再无噪声,故而仍然清晰入耳。 朱允熞动容。 隔壁的茶摊虽然生意没有他家的好,但面积大小,经营规模却差不多。 一家收三十文钱,一家收三十两白银,相差一千倍,未免也太不公平。 “人家交三十文那是心情好,要不然,就算一个子儿不交,你又能如何?”皂隶道:“你知道隔壁的茶棚,是何人的生意吗?” “我今日就不妨明着告诉你,隔壁是驸马都尉府的奴仆之子开的茶棚。” 第(1/3)页